读“莫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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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段放在我床头的是莫言的《天堂蒜薹之歌》。其实除了上次买了几本陈村的书，已经很久没买这样纯文学的书籍了，这个快餐的时代更多的是消费消遣类的杂志——那种点缀着很多八卦新闻和减肥广告插页的大开本，似乎那样富有很多情节的娱乐性文章更容易消化一些。像这样正儿八经的文集只仿佛许多年前的恋人，面目亲切又带着点疏离，远远望着觉得似曾相识却很难靠近。可能还是有点受了“诺奖”的诱惑，更受了“网购日打折” 噱头的诱惑，居然就在“12、12、12”那天在“当当网”上购了一套莫言的书，五本，其中包括《丰乳肥臀》、《天堂蒜薹之歌》、《蛙》、《我们的荆轲》以及《会唱歌的墙》。因为这一天，居然就占了个小便宜，五本75元，虽说把文化打了折听起来有点心酸，但作为顾客的心理，还是相当受用的。书到，很喜欢的封面设计，米黄的，斑驳的花纹若隐若现，像莫言笔下的那道土墙。除了中间留白的一小框书名以及眉头的一行红字“中国首位诺贝尔文学奖得主莫言代表作”，别无他物。
很干净的封面。因为干净，文化味道倒浓了。
其中带着他母亲影子的代表作《丰乳肥臀》很快就被一同事抢了，《蛙》也成了另一个同事的枕边之物，于是我抱着剩下的三本端详了许久，决定先“咀嚼”一下这山东的“蒜薹”。
我看书是有点挑的，不是显得眼光独到或带有批判性，而是偏爱年龄稍大点儿的作家，当然不是大到已称“古人”的那种，而是恰到好处，如今算来四十到末，五十已过，应该是恰恰当过知青那个年龄段的。比如池莉，比如毕淑敏，比如贾平凹，比如陈村，比如铁凝，就挺好。之所以偏爱，细细去想，仅仅是因为偏爱他们文字中的那股“泥土味儿”，或者更直白地说“他们的作品很生活”。我是读不懂现在流行的某些“新新作家”的，或者在网络上迅速窜红的“网络作家”的。倒也不是说他们的文字差了功底，追根究底当是自己的原因，实在是思想上有那么一点点“裂缝”，便总是跨不过去。我不知道这是不是就是所谓的“代沟”，说得好象自己老气横秋，但实际上生活与生活的确是有不同的。
就如现在这本《天堂蒜薹之歌》，前段元旦假期，天冷正好煨在被窝里读。现在每天临睡前看几页，然后入睡。梦里都有那满眼满眼热辣辣的红辣椒以及无穷无尽的黄麻地。那一定是张艺谋影片里的，逃不脱的中国式农村。
有人说莫言是以诙谐的笔触揭示中国社会最低层的生活，展示社会的阴暗面。而我，读《天堂蒜薹之歌》只有一个感觉：所有的味蕾都充盈了，味觉都张开了。读莫言，你只能说——他有办法把世间最奇特、最纤细、最浓烈的味道都如画面一般脱展在你面前，然后一点一点沁入你的细胞，充盈着你的口腔，然后你会随着语言文字皱眉、干呕，甚至胃部痉挛，最后“啪”一声合上书，不忍淬读。
你很难相信这曾是一个只读到小学四年级后因文革辍学，然后仅仅因为迷恋家乡故事而走上专业写故事人的语言。文学评论家评其《十三步》具有神秘的南美洲魔幻写实派语言风格，这不禁让我想起了早年间读过的《百年孤独》，说真的——没读懂。那极具幻像般的魔幻语言一度让我云里雾里，今日读莫言，又有相类似的感觉，用时空的交织隔离组织的故事情节常常让我第一晚读完，第二晚得再翻阅前文。其中一条线索高羊因蒜薹滞销到县政府闹事而被关进牢里，另一条线索高马和金菊的爱情故事一次次落在玉米地里，黄麻地里，然后换来让你窒息的痛揍，落到泥土又光怪陆离的故事情节，非一般人可以想象。
读莫言，读得心惊胆战，读得满口生津，读得心悦诚服。
其实，还仅仅只是刚开始读莫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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