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襄河我的梦”征文:暖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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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襄河我的梦”征文:暖忆

暖忆
文/江漠寒

 
第壹段

        印象里，童年都是在工厂建造的宿舍区度过的。

        那时候爸爸还在企业上班，一家老小挤在狭窄逼仄的职工房里。同龄的孩子很多

，因为这样童年从来都是不缺少朋友的。不过家里人照例是不允许年纪尚幼的我们私自出

走大门，多亏职工院子很大，似乎永远都有发掘不完的新奇等待我们。于是那些不知天高

地厚的年岁里，总是会有一个关于奔跑的记忆。

        最喜欢去的地方永远是河边，不止是由于那些流动的河水和鱼虾，更多是家人口

中涉及水怪的传说。

        先前襄河还很清澈的时候，女人们总是每天提着衣服、床单蹲在最下级的台阶上

，手里使弄着槌棒，胶靴潜溺在水里，上下循环的捶打往往发出很有节奏感的声响。我总

是喜欢坐在河边的松树下，遥望着不远的对岸，那里不时地传来犬吠，声响几乎动荡了我

整个的童年。只是目光之所及的无非是些牢笼铁杠、石墙红漆，再靠后一点是一个叫做古

城小学的学校，很多年以后我有机会亲身涉及那里，回头看向我曾经坐着的地方，才发现

无端地生出一种陌生感。

       我不知道同样的一个人在不同的时间里站在曾经目光交错的地点上，只是隔了窄窄

的一条河，实际却是两段完全不一样的时光。我也慢慢懂得，河流隔断的，有我童年不会

停止的想象。

第贰段

        小学以后的日子，每天都是妈妈骑车送我，在河滨公园还没有修建的时候，妈妈

的自行车不知道在那条路上留下了多少条车印。春夏秋冬，每次坐在后座的我偶尔喜欢闭

上眼，默数着一二三四五，再猜猜睁开眼以后行进了多少里路。

       后来的后来，我开始独自步行上学，沿着河滨公园靠河的栏杆，胆子大的时候，钻

到在栏杆外侧，毗邻着安静的河水。当然也有干旱的时候，河床一下子露出来赤裸裸的一

大片，我就会从栏杆上跳下去，捡很多那种扁平的石头，往河里掷着水漂，不如意的是跟

同伴一起比赛的时候，我总是扔不远，能记起的，我一次也没赢过。

       这条上学的路陪伴了我整整三年，有欢笑，有眼泪，有记忆也有遗忘。我在这条路

上拆开了我人生中买的第一盘卡带，那是林俊杰的《乐行者》，我带着复读机的耳塞坐在

襄水边上，觉得世界如此安静。此时距离我曾经松树底下的冥想已经过去几年，我好像不

再喜欢呆在囚禁着的院子里去面对那么多早已习以为常的石子和坑洼。

       可是我那时候没有明白，流动的河流把襄水也带到我现在上学的路边，见证着我成

长的清渠其实一刻也没有离开我。它弯曲着，安静着，像一只巨大蜿蜒的蟒蛇匍匐着，企

图让我察觉不出。

       那些自以为逃脱的年纪，可能就是年少吧。

第叁段

奶奶去世的那一年，我15岁，奶奶85岁。

一个人沿着吴敬梓前靠河的小路走回家，秋天的时节河岸上铺满了暖黄的稻草，偶尔有人

点着了就是黑灰色的一大片，袅袅的有一些烟雾飘在风里，慢慢散开，发出酸涩的味道。

我找了个稍近的台阶走下，手掌碗一捧清水，这个季节的河水都是冰凉透骨。

书上面说，地球上的水都是循环往复地出现在我们的世界里。

这一刻它滴在沙漠里，这一刻它躺在我的掌心里。我们又何尝不是如此呢，我一点儿也不

相信魂飞魄散这种说法，我偏执地觉得人也是漂泊着的精灵，前世或许我们擦肩而过，今

生兴许就成了骨肉相连。

奶奶在世的时候，不喜欢打牌不喜欢旅游。好像她这一辈子都没有离开过环绕襄水的家乡

，没有听过她抱怨什么未曾远游的言语，她们这一代人，就是这样在眷恋和动乱里慢慢学

会安逸和知足。

夏天夜幕降临的时候，奶奶喜欢搬着一把椅子到邻近河边的路灯下小憩，那里其实没什么

人，她就一个人孤单地坐着。没有人知道她想着什么，顾虑着什么，听楼上的朋友说，奶

奶一个人在家的时候常自言自语地念叨着家里的琐碎事，那其中也包含着我的名字。

我知道奶奶这一辈子都没有走很远，可是她终究留下了很多值得我回忆一生的东西。

不是说每个逝去的人都会变成天上的星辰么，至少她还会潜映在河水里，或许就算是扎根

在了家乡罢。

第肆段

高中的第四年，一个人在合肥的学校复读。

因为假期往往是半天或者某个晚上，我就很少回家，失败的高考像是女人的生理期每隔一

段时间就会出现在梦境里折磨我一番。每次回家，爸妈就会少了很多以前的唠叨，更多的

是做一些我爱吃的菜，似乎是弥补我身在外地时候他们欠缺的照顾吧。

过年时候，爸妈也没有多么要求我赶时间地复习什么。恰巧有兴趣跟着朋友的车一起去黄

溧树水库转转，印象里那天的风很大，水库旁堆砌着很高很高的台阶，像是峡谷里倾斜直

下的水瀑。他们相约着乘着游艇去转悠一圈，我不想去，一个人留在石台上站立着。

我突然想起很多年前我坐在院子里的松树下遥望的场景，只是此时我一点儿多余的好奇心

也没有。这么多年过来了，经历的实在太多太多，酸楚的苦涩的难过的不忍回首的，场景

像回幕的电影一样在急促地水流里轮番上映。

我偷偷地哭了，头很低很低，其实根本没有人在看我。可是尚存的自尊心告诉自己不要被

风捕捉到悲伤的自卑，因为不管是多难面对的事，心里的自己知道就好了。

我是个男孩子。我一直这么告诉自己。

水是带着情感的液体，蜿蜒盘旋，映着你最深的回忆。

第伍段

春夏秋冬的二十来个循环里，可以回忆起的大概十七八个暖春，仲夏，叶秋，寒冬。

不管在怎样的季节里，总会有很多记忆留在家乡，被河水包围的印象，被襄河留下的温存

。从害羞恐惧里成长起的小孩也成了知耻勇敢的成年人，我的人生从这里起飞，梦想在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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